傅雲欽如是說: 也淺談自由意志

◎ 傅雲欽 2017.07.21

▲ 今天的民視的《台灣學堂 - 哲學談，淺淺地》節目的畫面

今天的民視的《台灣學堂 - 哲學談，淺淺地》節目淺談自由意志（free will），說關於自由意志，有三種學說，即就決定論、非決定論及相容論。就三種學說，我主張相容論。茲略陳固陋如下：

一、腦和神經系統是物質。腦的運作受物理的規律支配。思維是腦運作的物理現象。「我」的意識也是腦部活動的物理現象之一。

二、把腦運作的物理現象稱為「心靈」或「靈魂」，是人類語言上的修辭而已。事實上，物理現象附麗於腦的物質結構。人死了，腦神經停止運作了，「心靈」就無所附麗了、不存在了。哪有什麼「心靈」或「靈魂」可言？！「心靈」或「靈魂」等語，如同「麒麟」、「龍」等語，其指涉是個「空集合」，不是「實體」，也就是實際上不存在。「心靈」或「靈魂」只是人類的言語上的虛擬、想像，或生理上的幻覺而已。

砸爛一台電腦或機器人，電腦或機器人還有有什麼「心靈」或「靈魂」可言？！殺死一隻螞蟻、一條魚或一隻狗，那隻螞蟻、那條魚或那隻狗還有什麼「心靈」或「靈魂」可言？！

三、人活在世間，清醒時無時無刻不在選擇下一秒要如何動作。下一秒要如何動作，情形不是唯一。至少有「維持現狀（或不作為）」及「改變現狀（作為）」兩種可能。在大部分的情形，選項超過兩個，甚至成千上萬。

有選擇的空間就是有自由意志。不但人有自由意志，連蜜蜂都有。蜜蜂飛到一堆花朵之上空，也要面臨選擇降停在哪一朵花上面的問題。

四、有沒有自由意志是一個問題，可選擇範圍的大小是另一個問題，不可混為一談。也就是說，不能把選擇範圍很小的情形當作沒有自由意志。其他動物比較受到本能的支配，可選擇範圍比較小（比較沒有自由意志）。越低等的動物越小。人可選擇範圍最大，但不是漫無邊際。人的活動也要受物理規則的限制。關在牢房裡的人可選擇範圍比較小。

五、決定論者認為物理規律有因果必然性，什麼原因產生什麼結果。結果無法選擇，因此人沒有自由意志。非也。物理規律與人的自由意志不衝突。

依傳統的物理規律（牛頓力學），結果無法選擇，但原因可以選擇。如果原因是先前原因的結果，則先前的原因可以選擇。不斷向前追溯，人的某項活動（包括腦神經的運作）的最早原因應該是腦部「程式」的一個「指令」。這個「指令」是「維持現狀」及「改變現狀」，兩者其中之一。這個最早指令下達後，才有後續的因果效應。這個「維持現狀」、「改變現狀」二者必居其一的情況，沒有因果律可言。

最早原因「維持現狀」、「改變現狀」二者必居其一，但到底實際發生的是哪一個呢？傳統的物理規律（牛頓力學）無法解釋，可能必須涉及到測不準的、由機率決定的「量子物理學」。量子物理學上的規律，也是人類目前發現的物理規律。

六、自由意志是在談有沒有選擇的空間，跟用什麼方式選擇，如理性的或非理性的、有論證的或隨機的，沒有關係。即使選擇時是非理性的、隨意的、用丟骰子方式決定的，也算有自由意志。

七、我寫此文，是基於我的自由意志。原來只寫一段，後來又添加六段。這也是基於我的自由意志。因為，我本來可以決定不寫，也可以不添加。我做決定時，有時是隨機的、無厘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