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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27日鄭捷的父母台北捷運江子翠站向受難者和家屬下跪致歉。
(圖:蘋果日報張貴翔)
大學生鄭捷在台北捷運殺人,釀成四死二十四傷,震驚社會。他的父母上周五透過新北市議員發表道歉聲明,但民眾、媒體及受害者家屬覺得不滿意,逼他們要親自出面處理。於是他們前天到台北捷運江子翠站向受害者及家屬致意。
新聞報導稱,鄭捷的父母一下車,媒體蜂擁而上,有人大喊:「你們有沒有要道歉、要不要道歉啦?」他們低頭穿過人群,沿途不斷有民眾叫囂:「作秀啦!」短短三十公尺路程走了近十分鐘。鄭捷母親不停掩面低啜,一度腿軟走不動。夫妻倆四度下跪,超過二十次磕頭跪拜。他們坦承教育兒子有疏失,難辭其咎,認為兒子犯下滔天大罪,難逃一死,求法官速審速決,以告慰受難者家屬,語氣悲痛。
鄭捷父母道歉完搭計程車離開,民眾仍痛斥:「沒誠意!」被害者張正翰的爸爸對鄭捷父母的道歉,嘆氣說:「如果鄭捷的父母在第一時間出來道歉,為人父母心情能夠互相體諒,但經過七天才說道歉,有什麼意義嗎?」被害者潘碧珠的兒子認為該到靈堂上香,不然難以原諒。
聽到以上消息,讓我有回到專制時代的感覺。台灣講民主、人權、法治,講了那麼多年,結果還是令人搖頭。台灣民眾濫情極了。每遇眾所矚目的事件,在媒體搶收視率的炒作下,大家就婆婆媽媽,七嘴八舌胡謅起來。論者的泛道德的言論充斥,忘記在民主、人權、法治之下應有的分寸。
台灣的刑法早就廢除家屬連坐受罰的制度。一人犯罪,一人受罰。犯人的父母只有在犯人未成年的情況之下,才要在民事賠償上負連帶責任。鄭捷已成年。他的父母對他的行為本不必負任何的法律責任,充其量,只有道義上的責任。
在學中的兒子闖禍,犯了滔天大罪。父母為自己的教導無方,向社會及被害者家屬道歉,以盡其道義上的責任,也算合理。但道歉的方式及時機,沒有一定的標準。社會及被害者家屬何必對鄭捷的父母這麼嚴苛呢?他們透過議員發表道歉聲明還不夠,一定要親自出面嗎?親自出面還不夠,一定要第一時間,不能拖到第七天嗎?親自出面還不夠,一定要下跪嗎?親自出面還不夠,一定要到被害者靈堂上香嗎?我不以為然。
道德的問題,要適可而止,不能無限上綱,變成禮教殺人。鄭捷的父母如果是壓霸邪惡的人,他們不會在乎鄭捷的犯行。社會及被害者家屬高舉道德的旗幟,責備他們又有什麼用?鄭捷的父母如果是一般善良的人,其承受的痛苦及壓力可想而知,社會及被害者家屬何必再逼迫他們?萬一再逼出人命,這是大家想要的嗎?
我認為鄭捷的父母只要表示歉意就算夠了,不管透過他人轉達或親自出面都一樣,也不管是在第一時間表達或幾天之後才表達。至於下跪則太過了,不必這樣做。下跪是專制時代的陋習,應該徹底革除。如要保留,最多也僅能對自己的父母、祖先或信奉的神祇為之。但下跪這種陋習在台灣社會仍殘餘在很多場合,尤其是政治場合。民眾向官員訴苦陳情時動輒下跪的情形,屢見不鮮。政客於選舉時向選民請求賜票,也常下跪拜託。盧修一曾經為蘇貞昌選縣長下跪拜票,宋楚瑜曾經為馬英九選市長下跪拜票,愚蠢選民都為之動容,但在我看來,那都是過於矯情,令人噁心的動作。
鄭捷的父母出面下跪道歉,並求法官趕快處死鄭捷,有人還認為他們不夠誠意。大概他們要連坐受罰,一併被槍斃,才算有誠意,才能滿足這些民眾及媒體的假道學者的胃口。
這讓我聯想到中國古代行刑場上的「道德禿鷹」。明武宗時代的宦官劉瑾1510年被處凌遲之刑。傳聞凌遲三日,割三千三百刀。北京圍觀百姓,特別是受過劉瑾迫害的人及其家屬,以一錢爭買其肉,下酒生食之,以洩其憤。
1630年明思宗中了滿清的反間計,將鎮守邊關的將領袁崇煥,以通敵謀反之罪,凌遲處死於北京。行刑那天,北京百姓圍觀,大罵袁崇煥為漢奸,恨之入骨。劊子手每割一塊肉,圍觀的民眾就付錢買下。肌肉部分刮完、賣完,再開膛取出五臟,截寸而沽。民眾買得袁崇煥的肉,和燒酒生吞,血流齒頰。天啊!整個行刑場簡直是一場「人肉大拍賣」。一群「道德禿鷹」爭食人肉的場景,可說天下奇觀。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野蠻而殘忍的民族?!難怪滿清末年,列強與中國簽訂條約時,都要求享有領事裁判權,以免他們的國人遭受野蠻而殘忍的中國人的迫害。
台北捷運殺人案,鄭捷的父母不是兇手。他們前往案發現場道歉,卻像赴刑場受刑。圍觀的民眾、媒體記者對他們的指責、叫罵,和中國古代北京刑場那群吃人肉的「道德禿鷹」有何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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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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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2014年05月28日
【綜合報導】北捷屠殺案事發七日,兇嫌鄭捷的父母經連日緘默,昨忍不住內心煎熬,在罹難者頭七出面向罹難者家屬下跪道歉。夫妻倆四度下跪、超過二十次磕頭跪拜,認為兒子犯下滔天大罪,「應會被判死刑」,淚求法官「速審速決,來告慰受難者家屬」,並坦承教育兒子有疏失,難辭其咎,更盼兒子「下輩子好好做人」,語氣悲痛。但兒子犯錯、父母下跪道歉,卻引發社會兩極看法,仍有待化解。
犯下台灣首樁捷運屠殺案的殺人魔鄭捷(二十一歲),上周三在板南線龍山寺站開往江子翠列車上,持雙刀隨機殺戮,釀成四死二十四傷。他的父母上周五透過新北市議員林國春發表道歉聲明,連日遭輿論抨擊,鄭捷父母昨再透過林國春表達,要到江子翠站向罹難者及家屬致意,警方也高規格安排八十名警力到場維持秩序。
昨下午三時四十五分,鄭捷的父親頭戴灰藍色帽子,穿著藍色襯衫及卡其色長褲,戴著口罩走下計程車;鄭捷母親則穿藍色圓點外套,頭戴漁夫帽,一下車便彎腰掩面哭泣,媒體蜂擁而上,旁人大喊:「你們有沒有要道歉、要不要道歉啦?」
鄭捷父母低頭穿過人群,沿途不斷有民眾叫囂:「作秀啦!」短短三十公尺路程走了近十分鐘,鄭捷母親不停掩面低啜,一度腿軟走不動。
鄭捷父母走到江子翠站前,警方急忙拿著兩束花說:「獻花吧!」鄭捷父母拿到花束,雙腿跪地。警方將花束收走後,鄭父拿出聲明稿哽咽說:「今天是頭七,原諒我們無法向受難者家屬一一上香」,對於一周的神隱,鄭父難過說:「我們是普通老百姓,不知道有什麼管道。」說完語塞,停頓約兩秒才對兒子犯的滔天大罪致歉,隨後跪地叩拜、低聲悲鳴,鄭母則哭癱在地。
鄭父接著說,鄭捷罪大惡極,檢察官應會判他死刑,「希望法官速審速決,來告慰受難者家屬」,鄭父說完再次跪地懺悔,「我們教養他二十一年,一定有不知道的疏失,難咎其責(難辭其咎),希望鄭捷下輩子好好做人。」說完四度跪地叩拜,放聲痛哭。
鄭捷父母道歉完搭計程車離開,民眾仍痛斥:「沒誠意!」計程車開到台北車站後,由兩名騎士遞給安全帽後分別載走。載鄭捷父母往返捷運江子翠站的計程車司機表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們上車就一直哭!」
對鄭捷父母的道歉,罹難者潘碧珠的丈夫邱木森昨說,鄭捷的父母也是間接受害者,他們已經盡最大誠意,「相信我太太會選擇原諒他們。」潘的兒子認為該到靈堂上香,不然難以原諒。
解青雲的妻子陳媛媛表示,鄭捷父母要求將兒子速審速決,「與其否認孩子,還不如協助社會了解他,預防下一個鄭捷」。
張正翰的家人昨為他舉辦超渡法會,張爸爸對鄭捷父母的道歉,嘆氣說:「如果鄭捷的父母在第一時間出來道歉,為人父母心情能夠互相體諒,但經過七天才說道歉,有什麼意義嗎?」張媽媽悲傷說:「孩子已不會回來了!如果社會大眾能夠接受,我們也能夠接受。」
對於鄭捷父母速審速決要求,新北地檢署昨表示,偵辦會「從速從嚴」。據悉,全案將在六月底前偵結。
至於鄭捷的父母下跪道歉,民眾楊小姐認為道歉時間有點晚,應早點面對大眾。林先生認為鄭捷父母承受太多壓力,如今出面道歉,不滿情緒該平息了。
全國家長團體聯盟理事長吳福濱昨痛心說,鄭捷已經成年,該對自己負責,「過分責怪父母是不公平的。」吳福濱對鄭捷父母出面道歉給予肯定,認為有助於平息社會憤怒。
台大社工系教授林萬億說:「再壞的孩子,父母也不忍讓其死。」鄭捷父母有違常理的要求讓兒子速審速決,顯見連日輿論壓力,已讓他們瀕臨崩潰。
鄭捷父母道歉全文
我們是鄭捷的父母
今天是頭七 原諒我們無法向受難者家屬一一上香
我們是普通老百姓
不知道有什麼管道
去了解…我們只好慢慢…有機會
連日煎熬 我們真的不知所措
對於鄭捷這次犯下的滔天大罪
我們再次對受難還有受傷者深深跪歉
(鄭捷)雖然是我們的孩子
他的行為罪大惡極
造成死難者家屬他們無法承受的傷痛
也讓我們這個深愛他的父親、母親
痛心疾首 萬念俱灰
同樣嘗到家破人亡的苦果
這次檢察官(應為法官)應該會判他死刑
我想雖然他是我的孩子
但這是他應該去面對的
惟有如此才能平復受難者的傷痛
及家屬的萬般質疑
我真的很痛
但是我還是必須講
希望法官能夠速審速決
來告慰受傷及受難者家屬
我再次跪拜
最後身為父母的我們教養他21年來
一定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疏失
這個我們難咎其責(難辭其咎)
我再次對受傷、受難者跪拜
希望鄭捷能夠下輩子好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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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煥像(清乾隆年間繪)
袁崇煥(1584年6月6日-1630年9月22日),字元素,號自如(或又自如),廣東承宣布政使司廣州府東莞縣石碣鎮水南鄉(今屬廣東省東莞市)人,明朝末年的著名軍事家、政治家暨文學家,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抗清名將。袁崇煥於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中進士,後進兵部,守衛山海關及遼東,先後取得寧遠大捷、寧錦大捷等勝利,並且參與構建關寧錦防線,多次擊敗後金部隊進攻,被敵人稱為前所未有之勁敵。由於己巳之變,明思宗下旨誅殺袁崇煥。……
清軍設反間計,傳聞袁崇煥與清軍定有密約,並縱放捉獲的宦官聽聞後遣返回明廷去。其宦官告訴明思宗,加重了明思宗的疑心。……
於崇禎三年八月,明思宗降旨,將袁崇煥磔刑(淩遲)處死於西市,棄屍於市。行刑那天,袁崇煥毫無懼色,他被五花大綁,押上刑場,「劊子手割一塊肉,百姓付錢,取之生食。頃間肉已沽清。再開膛出五臟,截寸而沽。百姓買得,和燒酒生吞,血流齒頰」,袁崇煥卒年四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