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曹長青所謂「打國家主權牌」的餿點子
◎ 傅雲欽 2011.05.13
▲ 空心蔡炒台獨牛肉。
這是曹長青的餿主意，但他不知空心蔡嫌台獨牛肉油膩。
（圖：icook.tw）
民進黨在辦理2012年總管選舉候選人的提名過程中，角逐者許信良、蘇貞昌、蔡英文三人沒有一個人清楚講出台獨（廣義）方面的政見。例如我所積極宣揚的「宣佈獨立」，民進黨人早已不彈此調，這次黨內提名當然不可能有人主張這個。至於傳統獨派常講的所謂「正名」、「制憲」、「公投」，也沒有一個人提出。尤有進者，在他們三個人的政見會中，也沒有提問者提出這方面的問題，而那些在台下當加油隊的獨派人士也沒有一個對這種「台獨不見」的現象提出質疑。可見台上、台下大家有志一同把台獨踢到一邊。
華裔美國人曹長青沒有對民進黨提名過程中大家避談台獨的現象提出質疑，倒是在蔡英文勝出之後，教蔡英文打「國家主權牌」，說出兩岸是兩個國家，是一中一台的「事實」。他說這是國民黨的候選人馬英九所不敢講的事情。蔡英文敢講就跟國民黨有明顯的區隔，就能最大限度地調動綠營的激情和士氣。
曹長青所謂的「國家主權牌」只是所謂「說出兩岸是兩個國家，是一中一台的事實」而已，層次甚低，和傳統獨派所謂的「正名」、「制憲」、「公投」還差一大截。因為這張「國家主權牌」和台獨有關，我們姑且也把它當作是一種台獨政見。不過，曹長青這張「國家主權牌」是一個餿點子。茲說明如下。
所謂政見，一般指想要將來實現的政治主張，只是理想、願望、訴求，還不是現實。例如「台灣將來要建造航空母艦。」這可以當作政見。「台灣現在已有高速鐵路。」這只是陳述事實，怎麼可以當作政見呢？曹長青說陳述一中一台的「事實」可以當政見，令人奇怪，又說這可以最大限度地調動綠營的激情和士氣，更令人費解。
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美國，也就是如果有美國的總統的候選人把「美國和英國是兩個國家」當作政見，我看不但不能調動他的陣營的激情和士氣，還可能被取消提名，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療，因為「美國和英國是兩個國家」是美國的全民共識，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怎麼會變成總統的候選人的政見？
在台灣，「台灣中國，一邊一國」會被人拿來當政見，可見它還不是台灣人民的共識，只是一部分人的看法。這種看法違背台灣人民以「一中憲法」建立的共識，可說旁門左道，不是事實。因此，嚴格來說，「台灣中國，一邊一國」不是陳述事實，而是表達理想、願望、訴求。
「台灣中國，一邊一國」的訴求既不是台灣人民的共識，民進黨政客在選票考量下，往往迴避不談。2000年總管選舉時，陳水扁就是如此。他避談台獨議題，只強調政黨輪替。曹長青說陳水扁在最後一場造勢大會演講時，強調要保住台灣的主權，縱屬不虛，但所謂「台灣的主權」和「中華民國（大中國架構）的主權」有何不同，並沒講清楚。這和說「台灣中國，一邊一國」，不可同日而語。同樣的，2004年陳水扁競選連任時，縱有打出所謂的「國家主權牌」，強調台灣是一個主權國家，不屬於對岸中國。但他也一再說台灣的國號叫做「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就是台灣。他還是在打迷糊仗，並沒有把「台灣國」和「中華民國」（大中國架構）區隔開來。
陳水扁在2000年及2004年所打的「國家主權牌」模糊不清，把法理上尚未獨立的台灣當作已經獨立，將「台灣國」和「中華民國」混為一談，誤導民眾，讓民眾誤認為台灣已有主權保護，喪失繼續奮鬥的意志，可說嚴重傷害台獨運動。
陳水扁這種模糊的「國家主權牌」，不用曹長青建議，蔡英文已經在打了。她不是口口聲聲說維護台灣主權，批評馬英九政府讓台灣主權流失嗎？蔡英文還在打陳水扁這種模糊的「國家主權牌」，就是繼續在誤導民眾，繼續讓民眾誤認為台灣已有主權保護，喪失繼續奮鬥的意志，繼續傷害台獨運動。曹長青的建議不是餿點子是什麼？
進一步說，曹長青建議蔡英文打的牌如果是明確的台獨牌，不論是傳統獨派所謂的「正名」、「制憲」、「公投」或我所積極宣揚的「宣佈獨立」，我也反對。台獨運動要長期的耕耘，一點一滴，一步一腳印，腳踏實地去做，最忌諱被政客當選舉工具來暫時耍一耍，耍完就丟一邊。
如曹長青所說，2000年及2004年陳水扁打「國家主權牌」，確實可以凝聚本陣營的激情和士氣，也確實對他的選情有幫助。但是，陳水扁當選後就宣示「四不一沒有」──不會宣佈獨立，不會更改國號，不會推動兩國論入憲，不會推動改變現狀的統獨公投，也沒有廢除國統綱領與國統會的問題，封殺了所有台獨的路徑。曹長青故意裝瞎沒看到嗎？陳水扁執政8年，沒有宣佈獨立，沒有正名（更改國號），沒有制憲，也沒有辦統獨公投。台灣的法律地位沒有提升，一直還是中國的一部分，沒有國格。他在選舉時打「國家主權牌」不是騙選票而已嗎？
這次民進黨提名過程中，沒有人清楚講出台獨方面的政見，大家把台獨踢到一邊。從台獨不被政客耍弄的觀點看，這倒不是壞事。出線的蔡英文本來就不是台獨運動者。她要到中華民區體制去輪替執政，既然只是要維持不統不獨的現狀，不是要獨立建國，就好好去談內政經濟，造橋鋪路的問題，不要打什麼台獨牌。這樣，或許台獨還可以茍延殘喘一陣子，不會那麼快被玩死。
豈料曹長青居然建議蔡英文打「國家主權牌」來騙選票贏得選舉。這簡直是建議蔡英文去玩死台獨運動。我們堅決反對。陳水扁以前在選舉時，打「國家主權牌」來騙選票，騙到選票之後，封殺台獨的行徑，我們真受夠了，我們能讓蔡英文來再騙一次嗎？定義自己是美國人的曹長青，你好好在美國關心你們美國的事吧，少對台灣出餿點子！
● 相關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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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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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長青口述（作者曹長青為獨立評論員）
「長青論壇」2011年4月29日
在民進黨總統候選人已產生的情況下，對於綠營的支持者來說，現在最關心的是下一步怎樣打敗馬英九，贏得2012的總統大選。換句話說，在這場總統位置的競爭中，蔡英文需要出哪幾張牌，才可能戰勝國民黨？
2012這場選戰絕不是輕鬆的一戰，要想打敗馬英九，綠營領導人至少應該在政治、經濟、文化這三個主要領域，旗幟鮮明地打出自己的主張，要跟國民黨有明顯的區隔，才可能最大限度地調動本陣營的激情和士氣。
第一，在政治上，要打國家主權牌
如果你跟馬英九打什麼照顧弱勢群體呵，增加補助金呵等等，那些既不是台灣的根本問題，也很難打過國民黨。因為你說照顧弱勢群體，他可以喊得更響，而且他有執政權，更可以大筆一揮，慷國家之慨，給所謂弱勢群體撒點什麼好處，一攬子收買人心。所以在這一點上在野黨沒有優勢。你說要建一座橋，他說建兩座；你說發一千萬對窮人的補助，他說發兩千萬，比你還多。但是，你說中國台灣是兩個國家，馬英九們立刻就住嘴了，就不敢說了。而這一點是台海兩岸的現實和真實，你要強調這個現實，敢於說出這個真實。兩岸是兩個國家，是一中一台，這是馬英九們絕對不敢講的，因為他們怕共產黨。但台灣的老百姓可不像國民黨那麼怕共產黨，他們需要敢說真話的人。
而且這種打國家主權牌的策略，以往是有效果的。在2000年總統大選，陳水扁的最後一場造勢大會演講，強調要保住台灣的主權。而2004年陳水扁更突出國家主權牌，強調台灣是一個主權國家，不屬於對岸中國，強調台灣人當家作主。包括228全台灣手牽手，都是強調台灣人是這塊土地的主人。這種選戰主軸，不僅正確、真正是為台灣的前途著想，為台灣人民謀利益，而且也是贏得選戰的最有力的一張綠營自己的牌。
陳水扁兩次選總統，兩次贏了大選，都打了國家認同牌。而上次總統大選，謝長廷慘敗，有很多原因，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一路走中間路線，直到最後一場造勢大會，才開始聲嘶力竭地喊台灣主權，但這個台灣已經太晚了。謝長廷還表示，他是故意跟馬英九差不多，這樣就可以贏得中間選民。結果怎麼樣呢，是大輸了二百萬票。很簡單，你跟國民黨沒有明顯區隔，選民憑什麼一定要選你？所以，能不能打國家認同牌，不僅關係到為「誰」的利益而打這場選戰的問題，也是能不能「贏得」2012的關鍵。
我從來都強調，中間選民是靠聲勢吸引過來的。不客氣地說，中間選民就是一群沒有自己大腦的人，他們沒什麼理念，什麼都不太清楚。所以是哪邊風聲大，就跟哪邊走，而絕不是靠妥協理念就能拉攏過來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沒理念。你把他震住，他就連滾帶爬地跟你走了。但靠什麼震住他們？靠你眾志成城的氣勢。氣勢怎麼來？靠能振奮人心的願景，那就是建立一個台灣人自己做主人的獨立國家。而綠營如果沒有建立獨立國家的清晰、明確的願景，就沒有最終贏過國民黨的可能。
第二，經濟上不能跟國民黨比賽傾斜中國
蔡英文可以打的第二張牌在經濟領域。如果她要跟馬英九政府比賽看誰更能跟中國改善關係，誰能更好地利用中國這塊經濟肥肉，那民進黨也沒法跟國民黨比。因為你剛要給中國鞠躬，希望他給點經濟好處，國民黨已經跪下了。更重要的一點是大家都清楚的，在北京那裡，他們是把國民黨，所謂外省人，看作是一家人，都是中國人。所以在向中國傾斜的政策上，你怎麼能比得過國民黨？在心理上，北京絕不會把民進黨看做是一家人，不會信賴你。所以，在經濟政策上，不能跟馬英九比賽，看誰更會討好中國。而是必須跟馬英九有明確的區隔。
怎麼區隔？國民黨的政策很明顯，就是全面傾中，包括跟中國簽署艾克法等等，全面經濟連結。那麼民進黨的經濟政策，就應該強調跟世界連結。怎麼連結？吸引外資，讓國際社會願意到台灣投資。怎麼吸引外資？從香港到美國，從俄國到歐洲，全部的經驗都是，要降低稅收，要小政府，要減少限制企業發展的規章。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而全世界的商人，都是喜歡稅率低的地方，因為這樣他才會獲利，才會發財。像香港，為什麼在回歸中國之前，多年來都是全球經濟自由度最高的地方？就是因為它沒有那麼多稅，有充分的經濟自由，有最低的稅率，所以全世界的商人都往那裡跑。
所以民進黨的經濟政策，應該是提出大幅削減政府的稅收，尤其是企業、商業利潤的稅。通過降低稅收，廢除限制企業發展的種種規定，縮小政府規模等等，來充分的市場經濟化。只有這樣才能更多吸引外資，改善台灣的經濟狀況，增加國際競爭力。另外，中小企業是台灣經濟的中流砥柱，應該給中小企業減稅，給中小企業發展壯大的空間，這才是刺激台灣經濟增長的最有效、最正確的道路。而實際上，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的經濟發展，都是靠的是中小企業的壯大。
第三，結束大中國主義主導的文化
在文化領域，民進黨應該有勇氣喊出來，要結束大中國主義主導的文化。今天台灣的問題，表面是藍綠之爭、國家認同之爭，但從最根本上來講，是文化價值取向之爭。面對台灣目前的困境，有些台灣朋友跟我說，我們台灣人的特點是怕死，愛錢，愛面子。其實這不是台灣人的問題，是中國文化的問題，是中國文化中那些負面的東西毒害了台灣，毒化了台灣人。什麼叫台灣人，什麼叫中國人？不是你出生在台灣就是台灣人，出生在中國就是中國人。真正能定義人到底屬於「哪裡人」的根本性的東西，是一個人的價值取向。像我自己，我更定義自己是美國人。因為我選擇美國的主體價值，強調個體主義，尊重個體選擇權的價值，那是在自由的火炬下，每個人有自由發展空間的價值。
所以，綠營要有勇氣、有膽量，喊出台灣應該走出中國群體主義、沙文主義文化的陰影，走向美國式的尊重個人權利的文化價值。這點也是馬英九絕不敢喊，也不想喊的。這也是一個既正確，又跟國民黨有區隔的口號。
所以，概括說來，蔡英文只有清晰、明確地在國家認同上打台灣牌，在經濟上打減稅、小政府牌，在文化上打西方的尊重個人權利牌，才可能為台灣人民贏得總統府，並真正贏得台灣人民的利益。